想起我的母亲散文

时间:2021-04-27 14:25:03 散文 我要投稿

想起我的母亲散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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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起我的母亲散文

  娘阿娘, 上西南

  宽宽的大路 ,长长的宝船

  娘阿娘,上西南

  骝骝的骏马 ,足足的盘缠

  娘阿娘,上西南

  你甜处安身 ,你苦处化钱

  我的母亲睡着了,她静静地躺在炕上,嘴角抿紧,眼睛紧闭,皱纹舒展。她下午刚磨好的半盆洋芋粉,还静静地放在门槛边。预备第二天早晨起来蒸馒头的一盆面,就在她瘦小的身体旁边,用她平时戴的绿色头巾捂着,在热炕上发酵。

  母亲睡着了,睡得安详沉静。我匍匐在她僵硬的身躯上,撕心裂肺的哭。可是,我的母亲,并没有被儿子的痛楚所打动,并没有我像小时候半夜从恶梦中惊醒大哭时一样,坐起身来来擦拭我的泪花,把我揽进怀里,摩挲我的脑袋轻拍着我的后背,说“别怕,娘的宝贝,有娘在呢……”

  母亲,永远不会与她的儿子亲热了。

  人都会死的,这是自然规律。但对母亲的匆匆离去,我一直做不到淡然忘却与释然超脱。我无法接受母亲去世的事实,在那个母亲弃我而去的雨夜,看着亲友们围在母亲的身旁忙前忙后,看着母亲的脸上被盖上了一张白纸,我仍然一遍又一遍的劝慰自己,我的母亲并没有真正死去,她只是累了睡着了。或者一贯老实本分的母亲,这次竟出人意料的跟我们开了一个善意的装死玩笑……我想赶紧上炕睡觉,昏昏沉沉一觉醒来后,仍旧会看见,母亲烟熏火燎的在厨房里准备一家人炊饭的身影,或者仍旧会听见,像以往农忙时,母亲早起后在窗前对尚在梦中的我的叮咛:“娃呀。我去割麦了。米汤在锅里,馍馍在盆里。我趁凉快先割,你睡好了,吃了饭就来帮娘。记住,戴上草帽,别光脊梁,晌午太阳毒……”

  但母亲,永远从我的世界中消失了,甚至在梦中,我苦苦辗转和跋涉,都很难找到她的身影。母亲去世后的几天里,我外出回家时,几次走到大门口,都像以往一样,情不自禁的随口叫门说:“妈,我回来了快给我开门……”。好几次,我喊出声后,突然就想起,母亲不在了---从此,母亲永远不会在听到我的叫喊声后,系着围裙从厨房里急急赶过来,给他归来的儿子开门了。立刻,我的眼角湿湿的,心里泛起了悲戚与苦涩……

  记得小时候,贫穷和凄惶,一直笼罩在我们一家人的心头。母亲,永远是忙忙碌碌的,一刻也没有消停过。父亲是个木匠,常年在外揽工挣钱,一直是母亲操持着家里的生计。

  母亲是村里最早开始扶犁耕地的女人。我年少时夏天贪睡,母亲喂好牛做好早饭后,就在炕头一边又一遍的催促我央告我起床。母亲说:“起来吧,娃。苦过这几天后,你每天想睡到啥时候就睡到啥时候,人一懒,地就哄人。一茬庄稼耽误不得啊……”于是,在东方刚刚泛白,我睡眼朦胧,在早晨的湿冷空气中,踏着露水扛着犁杖,很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的和母亲去耕地。

  由于劳作的苦重,再加上心里的不乐意,我一边干活一边抱怨乃至顶撞母亲。牵着牛的母亲走在前面,身形瘦小,卷着裤腿,布鞋上沾满湿土和泥巴,不时被牛蹄踩着脚跟,母亲一边在前面走的趔趔趄趄,一边不时伸出袖子抹一下眼睛……母亲是一个坚强的女人,但她的儿子,却常常目睹过她的好几次哭泣。我生病时,不吃不喝躺在炕上,她坐在炕头焦急地哭;我被别的小孩打的鼻青脸肿,她心疼的哭;我做了错事被父亲暴揍后,他抚摸着我的伤疤哭。乃至我长大成人后不顺心喝闷酒时,母亲也背过我偷偷的流眼泪。

  直至现在,我最怕的仍然是女人的泪眼和哭泣。女人一生,太辛苦太不容易,女人,不知为丈夫、为子女流过了多少泪水。任何一个母亲,都值得男人尊重。因为,无论怎样一个英明神武哪怕君临天下的男人,都是女人生出来的。

  想起母亲,我更多的是遗憾和愧疚,还有心痛。我的母亲受了一辈子苦,没穿过像样的新衣服,没进过饭店餐厅,没坐过火车轿车,甚至没给自己花过高于50块的钱,至死,还穿着打着补丁的秋衣,印象中,她好像没穿过一双囫囵的袜子……

  每当我走在公园里,看到老年人心无旁骛的打太极、舒服的晒太阳,看到铺着红地毯的高干病房中,养尊处优的老者在玩麻将,我就不由自主的又想到了我的母亲。

  我设想,如果我的.母亲健在,我会让她不在毒日头下受苦流汗,我会让她穿着体面的衣裳,口袋里装着足够的零钱,买菜逛商场,和城里退休的老太太坐在一起,说闲话抹花花牌。隔三差五的,坐着我的车,回一趟老家,和乡亲们亲热地打招呼,在人们羡慕的眼神围拢追随中,笑得满足而安详慈祥……

  那时候,日子过得紧张。我只想着自己的奔波挣扎,想的是自己小家的经营修葺,总以为母亲还很年轻还很健康,孝顺母亲报答母亲还有太多的时间。

  我不是个好儿子,在母亲有生之年,加上那时日子过得拮据,我很少给过她零花钱,很少在心里认真地考虑过她的寒暖喜忧。

  母亲从来没去过医院,和大多数的农村人一样,有个头疼脑热,不吃药不打针,认为扛扛就会痊愈,至多,也就是在农活不忙时,烧热土炕捂上被子出一身汗、或者喝一碗放了大量辣椒的酸汤,病情也就减轻了。母亲去世的那年夏天,可能是中暑吧,她呕吐不止虚汗如注,仍旧不愿去接受正规的诊断治疗。我生气的训斥她,她才在我的带领下,去乡卫生所输了三天的液体。瘦弱的母亲不足八十斤,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,像个小孩,眼神中全部是顺从和依赖。那一刻,我才发觉,母亲正在慢慢的走向衰老……

  母亲辞世时,只有四十九岁。有时我想,母亲如果不是那样仓促地离开,哪怕行动不便瘫痪在床,让她的儿子喂吃喂喝端屎端尿,侍候她一段时间后再离开人世,我也是非常乐意的,不会留下现在这样无尽的思念和遗憾。

  母亲带我来到这个世上,拉扯我成人,受了那么多的苦和累。作为她的儿子,我又为她做过些什么呢?又何尝为她做过些什么呢?

  小时候,我是怕父亲的,但我依赖母亲却一点也不畏惧母亲。因为我明确地知道,母亲一直娇惯我纵容我。本来明明是能直接告诉父亲的事、或者属于只有父亲才能解决的问题,我却不愿硬着头皮直接告诉父亲,而是向母亲絮叨,再通过母亲向父亲转达。甚至干了坏事做了错事,骗钱买小人书,都向母亲张口……直到现在,我和父亲在一起,仍旧话少,他不张口,我往往想不起来该说点什么,来打破我们父子俩之间的沉默。

  可是,母亲去了。那么,在这个世界上,无论如何,也找不到一个可以纵容我处处护着我的人了。

  虽然,我三十好几了,但在我心情最压抑心里最憋屈的时候,我还是希望母亲能在我身边,什么也不说,静静地看着她坐在炕上缝补衣裳纳鞋底。我一直觉得,母亲能赐给儿子一种力量和勇敢,就像母亲给胎里的婴儿,带来养分与能量一样。我羡慕母亲仍旧健在的人,哪怕你七老八十,你的母亲如果还在,你,就是幸福的儿子。

  上小学五年级和初一时,村里只有我一个小孩。记得冬天阴冷漆黑的早晨,父亲在炕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。是母亲早早为我暖热了棉衣,把我送上村口幽深阴森的陡坡,看着我融入其他村庄的小孩里面去上学。走了好远好远,我一回头,依旧看到村口大榆树下母亲小小的身影在伫立。当我长大后,在前进的道路上心生恐惧内心怯懦时,我会不由自主的想起,母亲包着绿头巾的小小身影、仿佛仍旧在远处遥望着我的背影,我就会内心突然变得无所畏惧和强大。

  上了中专后,有一天母亲搭乘着堂兄的三轮车来看我。她瘦小的身影出现在教学楼前时,恰好我们午休回宿舍。母亲头发上落满了黄土,手里的绿头巾里包着我最爱吃的洋芋包子。她在楼前的台阶上,怯怯的张望着蜂涌而出的人群里面有没有他儿子的身影。看到同学们的指指点点,看到母亲在高大建筑映衬下灰不拉几的身影,我的心里既委屈又自卑,竟诞生了对母亲的一种恨意……想到这里,我一直痛恨自己虚荣和浅薄,为当年忽然诞生这样的念头而愧疚自责不已。现在,母亲去了。我的母亲,再也不会用绿头巾包着洋芋包子,辛苦奔波来看他引以为荣的儿子了……

  我是个很没出息的人,一事无成又脾气不好。但在母亲心目中,她的儿子可能是世界上最优秀的孩子。因为,他的儿子学习好,她的儿子不再像她一样,做可怜凄惶的农民了。

  十八九岁时,我的个子猛蹿,瘦得像根竹竿。当我每换一件衣服后,我的母亲,总会疼爱而专注地望上我一会,微笑着说:“我娃长得好快,随便穿什么衣服,都那么得体好看……”。甚至,母亲反对我和女孩子频繁交往,他可能觉得她的儿子最漂亮最引人注目吧,每个女孩子,都对他儿子蠢蠢欲动心怀叵测一样……其实,只有我自己清楚,她的儿子是个丑人,年轻时就形如饿鬼面如黑漆,到现在,更加一发不可收拾的又老又丑。

  我的母亲,父母早亡,是舅舅把他拉扯大的,听说在小时候,舅母待她,也不是很好。我的母亲不识字,没上过学。但我的母亲教会了我割草拧绳等劳作的本领,教会了我与人为善隐忍朴实的品性,遗传了我她的优缺点和面孔……

  我的母亲,是个命苦的村妇;而失去了母亲的我,至今依旧是个可怜的孩子。好多人,来到这个世上,是专门来受罪的。比如母亲,还有我的很多父老。其实死亡,对他们来说,未尝也不是一种解脱。

  我希望有轮回,我希望在今生受苦受累的人,在来世,都能弥补今生的遗憾,享上清福过上富足安逸的日子。年年清明寒食,我会给母亲焚化很多的纸钱,我知道,我只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。我想让我的母亲,在那个阴冷炎凉的世界,穿想穿的,吃喜欢吃的,不再受苦累,不再遭受白眼和歧视。

  等我有一天,终于走完我的这一程,我将会被埋在母亲的脚下。如果,真的有来世,我盼望继续做我母亲的儿子,侍奉她孝顺她,来弥补今生的遗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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